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旻旻:命运温柔的叛逆者

[焦点] 时间:2025-03-16 13:28:42 来源:编程快车学习站 作者:探索 点击:42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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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春天,在三八妇女节前夕,温柔去增城采访女诗人旻旻,旻旻命运是温柔一件美好的事。

她喜欢花,旻旻命运有一个鲜花簇拥的温柔阳台。她坐在轮椅上,旻旻命运在阳台上看那怒放的温柔三角梅,看不远处的旻旻命运车流和人群,她说这是温柔一个世界的窗口,从中可以窥见世间的旻旻命运秘密。

在大部分人的温柔想象里,囿于疾病和肉身困顿的旻旻命运人,应该是温柔一个隐居者,而事实上,旻旻命运她工作、游历,足迹踏遍国内外。

她去往的地方,总有诗歌诞生。

她在诗歌中,实现了梦想中的行走,甚至是飞翔。

用文字与命运对话

记者:你很喜欢花草,经常在阳台赏花、拍照,我知道你也写有关于花的诗歌,能否给我们介绍一下?

旻旻:是,我喜欢花草。花、阳光和蓝天都有治愈功能。看到花,心会生出欢喜。花是温暖的,我常坐在阳台上,看花,晒太阳,发呆,数荔新大道上经过的车辆和人。眼前的一切是打开世界的窗口,我想打开它们身上的隐秘,同时打开自我和世界不同维度的隐秘。我家阳台上的三角梅常是我最拿得出手晒朋友圈的,开始我并不知道它叫三角梅,我管它叫勒杜鹃。直到2007年12月12日,诗人黄礼孩、世宾、梦亦非、陈肖、阿西和东荡子来我家,送来我刚出版的小说集《繁花碎》,当时忘记谁提议在书扉页每人写上一句诗,最后集成一首诗。那天下午阳光很好,阳台上花开得正美,朋友们出去围观,讨论它的名字,印象中好像是东荡子说它就叫三角梅。名字好听,我记住了。多年后我也写过一首诗叫《冬日午后》“……落在我身上的阳光,也落在三角梅上/时间止于此,阳光,也止于三角梅上/真想和你聊聊我的三角梅/她的柔韧,她高蹈于生命的爱/聊聊当年那些热爱三角梅的朋友/如今,他们有的在路上,有的在天堂”。

记者:在你刚才引用的诗歌里,我关注到两个词:一个是生命,一个是天堂。我想,对于生命,你的感悟应该比一般人都深。

旻旻:我想我对生命的思考可能会比别人多一点。我其实就是轮椅上一个普通的女子,当然也算用文字与命运对话的写作者。生活对每个人都不容易,大家可能会同意失去健康的人更不容易,因为身体被禁锢时,灵魂唯一的出路是飞翔。

进行性肌肉细胞营养不良是残酷的疾病。它像缓慢流淌的细沙,在每个日子里一点点抽走肌肉的力量,开始是失去行动能力,然后躺着已经无力翻身,接着连吃饭拿碗筷也费劲……打个比方就像灵魂才20岁,却被困在90岁泥泞的肉身里,只能干瞪眼,对一切无能为力了。

小时候别的孩子在操场上尽情奔跑玩耍,我只能小心翼翼地行走。摔倒是日常便饭,夏天穿裙子,膝盖经常淤青破皮流血,膝盖伤痕是夏天的“专属印记”。人越长大平衡力越差,后来就摔出脑震荡了,还有不长头发的疤痕。现在想来,其实还挺幸福的,毕竟那时候还能脚踏实走路。

摔跤多了,自然会吸取教训总结经验。例如有次摔跤是因为边下楼边想事,结果踩空了,那次摔得够呛。以后每次下楼就会提醒自己别走神,果然没再踩空过。在不断的摔跤和积累中,我竟没那么害怕摔跤了,虽然经验其实没用,各种跌倒还是层出不穷,但至少内心强大了,也不那么慌张。就像尼采所说:“那些杀不死你的,终将使你变得更强大。”  

摔跤是有自我意识以来遭遇的人生第一个挫折,随着年龄的增长,我发现对人类来说,生命的成长就是以各种不同形式的摔跤来走完的,每战胜一次挫折人都会变得更有智慧,更强大。想到人类就是这样进步起来的,我只能原谅这不可自控的跌倒。我明白健康与否的选择权虽然不在手里,但还是可以决定如何定义自己的存在。

记者:你有一首写身体的诗,名字叫《亲爱的身体》,获得了大家的肯定。

旻旻:《亲爱的身体》是得到了一些诗人朋友的认可,写这首诗还得感谢伊沙老师。2016年国庆前,我突然生病了,但已经计划好国庆假期出发去台湾,那是我期待已久的“逃跑”(我习惯把旅行叫逃跑)。肉身似乎不大愿意合作,说病就病。打着点滴,我顺手拍了张图发朋友圈,写了句:“亲爱的身体,我任性的姑娘,咱不较劲了可以吗。”可能被伊沙老师看见了,他向我约稿。《亲爱的身体》发在伊沙老师主持的《新诗典》上那天,我正走在苏花公路上。对于这具与大多数人不一样的肉身,有时是种不可说的奇怪感觉,不是生气也不是怨恨,就是有点无可奈何。但它并非一无是处,不能自控的肉身让我始终与世界保持一定的距离,远离喧嚣的事物,得以更纯粹地观照自我和世界。

努力让生命像一盏灯

记者:在写作之余,你还经常受邀去各地演讲,有故事分享给大家吗?

旻旻:1999年我出版了第一部诗集,那时网络刚兴起,我给自己取了个网名 “雨儿”,和来自五湖四海的人进行思想与灵魂的碰撞。站在人类的角度,并没有所谓健康与残疾之分。在写作中,我更多的是思考生命的多样性与统一性。每一个个体的生命故事都是独特的,而对生命的热爱、对美好的追求又是共通的。我把这种思考融入创作中,希望通过文字,传递出生命的坚韧与希望,也证明身体的局限无法禁锢精神的辽阔。

后来开始有大中小学、机关团体邀请我去演讲。印象最深刻的是那次在高度设防的番禺监狱。面对六千名服刑人员,我尽量以幽默的语言讲文学,讲生命,还送他们一些杂志和我写的书。回来后没多久,就陆续收到狱中来信,他们告诉我,我的话和文章触动了他们,让他们重新思考自己的人生。几年后一个出狱的服刑人员在QQ上找到我,他说他只跟我说两句话,说完就不再打扰我。一句是他出狱了,决定洗心革面,重新做人,另一句是他为我感到难过,他失去自由是咎由自取,而我什么也没做,为什么也没有自由。这件事引起我更深层次的思考,生命的意义不仅在于跨越障碍,自我实现,更在于对他人、对社会的影响。活着,努力让生命像一盏灯,点亮自己的同时,最好也能照亮他人前行的道路。

记者:广为人知的是,在2014年,你参加全国自强模范表彰大会时,得到了领导人的接见。

旻旻:是的,当在人民大会堂,习总书记和其他国家领导人和我握手的时候,我知道我不仅代表着自己,也代表着所有奋力与命运抗争的人。从生命的宏观角度来看,这是一种生命力量的传递与汇聚。每一个生命都有它独特的使命和价值,而汇聚在一起共同为了一个目标而努力时,生命的力量就会被无限放大。这种力量,首先是改变自己的命运,从而影响周围,甚至是社会,让更多的人认识到生命的能量。

写诗给内心带来光和温暖

记者:曾经有人称你为“童话诗人”,对此你怎么看?

旻旻:“童话诗人”这个标签藏着有趣的误解。每个人写诗的理由可能都不一样,为什么写诗?我的原始驱动是为了留下生命的痕迹。有时候它显得比较迫切,有时候又不是。在部分诗中,我确实用了一些童话元素,但童话只能算是外衣,目的是希望让存在之重得以被凝视。卡尔维诺在《未来千年文学备忘录》中阐述“轻逸美学”时,引用了保尔·瓦莱里的话:“应该像一只鸟儿那样轻,而不是像一根羽毛。”这跟我用童话意象搭建诗歌框架的理念不谋而合。当一个人每天的日常可能就是被生活细节碾压一百遍,而这个人恰好写诗时,她唯一想的可能就是如何借助文字来消解那种疼痛感,逃离现实,又能诚实地保留内核中个人对更深层生命的认知。可以说这种“轻”就是拿来对日常无能为力的对抗,是对肉身无法启齿的“重”的背叛,就像西西弗斯在无休无止推石上山的间隙,会想起在人间某个午后捕捉蝴蝶的瞬间。

记者:写诗这么多年,你最大的感触是什么?

旻旻:写诗的过程就像涓滴效应,给内心带来光和温暖。写诗对我不是高举火把,诗歌的光明性就像盐溶于水,诗歌就像经济学中所谓的“涓滴效应”,以光的形式抵达内在。

到面前为止,我出版了八部作品,包括小说散文诗歌等。每个人的生命都与他人息息相关,我希望自己不是 “被讲述者”,而是 “讲述者”。 通过文字展现生命的困境和人在面对困境时的坚韧,因为传递生命的力量是活着的使命。

记者:诗歌对你来说,意味着什么?

旻旻:诗歌是生命的容器。人注定要孤独地面对一切,诗歌这个容器具有持续的力量、能量和温度,它细小的火花至少让我努力成为命运温柔的叛逆者。

记者:广东诗人的关系都很不错,奉行诗歌与友谊,你从这种情谊中获得了快乐吗?

旻旻:广东诗歌圈很包容,这种诗歌和友谊共生的关系使朋友间既温暖又纯粹,诗歌是诗人辨认彼此的唯一凭证,潮汕话有个词叫“相惜”,大概就是那种感觉。我挺怀念与诗人朋友们的相聚的时光,一群人或只和一两个人,户外或室内,桌上放着酒杯或茶杯,高谈阔论或只朴素地坐在一起,快乐会像河流一样隐秘地流淌,半天或半个夜就这样过去了。

我对增城的热爱与日俱增

记者:在和你做这个采访之前,我问如今最火的DeepSeek:如果让你采访增城女诗人旻旻,只能提一个问题,你会提什么?DeepSeek是这样回答的:如果只能提一个问题,我会问:“在您的诗歌创作中,增城的自然与人文环境如何影响了您的表达和情感?您认为这片土地赋予了您的作品哪些独特的特质?”你能否就DeepSeek的这个提问,展开说说?

旻旻:作为一名生于潮汕地区的增城人,我对增城的热爱可以说是与日俱增,对它在加速度成长的同时能保持日益诗意感到欣喜。我父亲大学毕业后来到这里支持增城的医疗建设,从此一个潮汕家庭在此生根发芽。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对增城了解的深入,这个城市给予我的写作灵感、文化素材、情感投射也越来越多。

法国地理学家潘什梅尔将城市定义为“气氛、特征、灵魂”,我更认为自己的书写是“增城灵魂的隐形书写”——城市的灵魂需要经过诗歌的二次赋形才能显影。

你的问题,我试着以输入关键词的形式给DeepSeek,它的回答并不能使我满意。我引用一部分吧!

“这座城市的魔幻性在于其多孔结构。正果寺的晨钟在诗句里减速成平仄,广汕公路的胎噪被重构为复调韵律。当我在父亲退休的听诊器膜片上,听见新城奠基礼的混凝土搅拌声与古增江号子形成对位法时,突然明白:诗人本质上是城市的共时性译者,将空间记忆转码为时间寓言。”

作家简介

旻旻,原名林爽英,又名林旻颖。中国作协会员,广州增城人。著有《亲爱的身体》等诗歌散文小说集共八部,作品发表于《中国作家》《诗刊》《星星》《作品》《广州文艺》等刊物。诗歌散文等作品入选多种选本。全国自强模范称号获得者。

采写:南方农村报记者 陈会玲

(责任编辑:焦点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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